2011年6月20日 星期一

恩恩小語錄 Child's talk

恩恩回臺灣一趟,「中文造詣」更上層樓,讓我們刮目相看,連學校老師都告訴我們她在學校滿口中文,老師們只好跟她打哈哈。以下是我所記得的她這兩天說話的一些記錄。

恩恩喜歡吃蛋捲,姑姑特別去買了手工蛋捲讓我們帶回來。那天爹地要把她抱上椅子給她蛋捲吃,她好開心,邊準備邊說:「吃蛋捲,戴圍兜。」

媽咪一手抱著恩恩,邊走路另一手還得做其它的事情。恩恩大概是覺得不放心,於是說:「太重了,下來吧!」

媽咪和婆婆要帶她去買菜,她把衣服穿好往樓下走之前,特別去找姊姊,抓著姊姊的手就要走,還說:「去買菜,姊姊一(起)去!」

兩天前我們到翠園餐廳吃飯,恩恩特別愛他們的招牌炒飯,一口接著一口吃個不停,盤裏還沒吃完就急著跟我再要,直到我告訴她剩下的要留給姊姊才停下來,但是就一直念念不忘那些是「姊姊飯飯的」吃飽後就催著要「回家找姊姊」。從餐廳出來時,她還跟桌旁的盆景說:「葉葉拜拜!」出門後她小姐吃飽喝足心情大好,忍不住抒發一句:「吃飯好棒噢!」問她還要不要再來,立刻回答:「要!」把我們都笑歪了。

昨天我們在整理恩恩的房間,我順手理了理她的窗簾。恩恩看到後興奮地衝過來抓著窗簾問:「What is it? 」我回答:「It’s a curtain. 」沒想到這個小朋友竟然說:「I know!」知道還問個什麼勁兒?

今天恩恩有點咳嗽流鼻水,我想餵她一點臺灣帶回來的咳嗽藥水,她看到要吃要藥藥,馬上竪起食指跟我打商量:「吃bear (她喜歡的兒童維他命)!」但她嘗了一口後覺得這個交易不划算,藥實在太難吃了,決定反悔不幹了,但是藥在嘴邊哪有不吃的道理,氣得她一邊吃一邊喊:「難吃!」

2011年6月14日 星期二

放假的後遺症 Vacation aftereffect

今天是妹妹放假三星期以來第一次回到學校去,我事前就有已經有心理準備,料想她不會那麼乾脆地讓我離開。出門時她還興沖沖地說要去happy,跟婆婆姊姊揮手說拜拜,果然進了教室以後就不是那麼回事了。

不管老師怎麼地和她說話打招呼,她只是靜靜地站在我旁邊打量環境。小朋友們看到「妹妹」回來了都圍了過來,一個小男孩還興奮地讓我們看他衣服上的oc(to)pus。不一會兒另一個孩子進來了,老師要他給妹妹一個擁抱,他大方地走過來給妹妹一個huggie,妹妹也「意思到了」地拍拍他。我轉過頭去告訴她媽咪要走了,這時我注意到她嘴巴扁了扁,眼眶泛紅,裏頭水汪汪地,然後用小手揉了揉眼睛。。。這可是個驚人的大發現!從前她都是嘴巴一張哇一聲地就哭出來,這是她第一次有這種「默默拭淚」的表現。

我實在不忍心就這麼離開,於是留下來多陪她一會兒,並問她要不要抱抱熊熊,那個來抱妹妹的小男孩聽到後又過來了,並遞給妹妹一個她過去最愛抱的熊,讓我好感動哦。後來老師要大家坐到地毯上circle time,那時我實在也得走了。牽著妹妹過去,她抱著熊乖乖地坐到老師前面後回頭看我,見到我跟她kiss bye後終於忍不住哭出來了。

這個就是放假的後遺症。想想也實在難為她了,就連我們在收假後都很難立刻回到崗位上有效地工作,更何況她在過去幾個星期裏天天跟父母家人黏在一起,有眾人疼著哄著,現在回到學校去,即使在那裏還是玩,但是環境和心情上的轉變,幾天的調試期是少不了的。

2011年6月13日 星期一

恩恩遊臺灣(三)小小馬屁精 Kayla in Taiwan 3

恩恩小小的身影在家裏竄來竄去,一點也不害羞。房子的空間雖不算大,但是由於她個頭小,所以這兒跑那兒衝,來去自如。大姑姑小姑姑常常來看看她逗逗她,她小嘴也很甜,左一聲右一聲姑姑姑姑地叫,大方得很。

這小妞兒不知打哪兒學來的那股馬屁勁兒,兩片嘴皮兒像是抹了蜜似的,見人就喊,從自家長輩、市場上賣菜的、路上行人、捷運旅客、計程車司機、吃早點鄰桌的客人、街上流浪的阿貓阿狗、到在公車上學生書包上掛的Elmo,她一律打招呼,不是喊人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就是跟野狗Elmo說拜拜。大家看她好玩可愛,也主動跟她揮手哈啦,結果弄得她更來勁兒,她姊姊常常得提醒她免得她太興奮。

姑姑們疼她,爺爺奶奶的愛更是不在話下,而妹妹的甜功在爺爺身上也發揮到極致。一大早起來第一句就是「爺爺好!」有事沒事想到了再喊一聲「爺爺好!」看到爺爺從外頭散步回來了,當然要「爺爺好!」爺爺看報紙了,忽然又來一聲「爺爺好!」。爺爺耳朵有時不大靈光,奶奶就在一旁大聲提醒爺爺:「嘿,你聽到沒有?在叫爺爺好了啦!」

這個小馬屁精,不只嘴甜,還懂得付諸行動的。給爺爺送鑰匙,送手錶,拿報紙,只差沒端茶杯,忙和得很,逗得爺爺呵呵呵地笑得合不攏嘴。爺爺被她拍得樂不可支,當然她要什麼都給。想吃桌上的肉鬆,馬上「爺爺抱抱!」再拉拉爺爺的手「肉鬆!」那肉鬆就一瓢一瓢地自動送到嘴邊來了。媽咪累得昏睡時,隱約中看到妹妹一會兒過來嘴裏一顆糖,怎麼一會兒過來又是一顆糖,後來聽到奶奶在制止爺爺,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。

我們起先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有禮貌總是喊爺爺好,直到有一次她從房間裏走出來,手中拿著一瓶防蚊液。
「你這是從哪裏拿來的啊?」
「這是爺爺好來的!」嗯,再試一試。。。
「這把鑰匙是誰的啊?」
「是爺爺好的啦!」啊哈,原來是這麼回事兒!她把爺爺乾脆叫成「爺爺好」啦!

恩恩遊臺灣(二)媽咪生病了 Kayla in Taiwan 2

二十四小時抱著個將近二十五磅的心肝肉砣砣在手上,就算再甜蜜也是個負擔。等我們好不容易回到位於高雄的家時,我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。

到家吃過奶奶準備的早餐後,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著妹妹倒頭就睡,那時的感覺真可以說是天塌下來也管不了,再不睡整個人就要掛了。妹妹也是累得不行,靠在我懷裏我們兩個一睡就是昏天黑地的幾個小時,直到姑姑來了才起床。

接下來的兩三天裏,看著妹妹不時發出來的風疹塊和她不停搔抓的雙手就知道,她還是很不舒服,再加上時差給身上帶來的詭異不適感,妹妹仍然媽咪媽咪地叫個不停,無論吃飯或做其他事情都要我抱,任何人都無法替代。奶奶看了忍不住講妹妹:「就知道媽咪媽咪,你那個媽咪人家又偷不走!」連續幾天下來,我覺得自己不是馬上要得肌腱炎就是雙肩要脫臼了。

果然,出發前就覺得有點發疼的喉嚨由於過度勞累免疫力下降,首先開始發難。細菌從喉頭開始往下爬,兩天之内就佔據了我的氣管再攻佔肺部,使我不僅咳得痛苦還開始發燒,最後還轉戰鼻腔變成鼻竇炎,厚重的鼻涕由黃轉綠再摻入血絲變成褐色,膿痰源源不絕。在臺灣的十幾天内,我看了三次醫生,到藥房抓了兩次藥(因為周末醫生不看診),換了四種不同的抗生素才把症狀給壓下來。到現在回美國已經五天了,我說話時仍然帶著鼻音。

臺灣醫生開葯,視情況而定一般只給二到三天的藥量,即使是開抗生素也是一樣。待在美國久了就知道,抗生素一定要吃七到十天,才算是一個完整的療程,為的是怕細菌沒殺乾淨敗部復活轉而產生抗藥性。臺灣那種開藥法讓我有點擔心,於是忍不住問醫生,得到的答案是,開薬都是給三天,若是還沒好再繼續看。另外還有一個美國沒有的事情,就是藥房的藥劑師也可以開藥。我吃的第一副藥就是病情爆發的第一個晚上,由於實在太難過了只好到藥房抓藥先救急。同樣的問題我也問了藥房的藥劑師,他的回答是,臺灣只給兩三天的藥,是為了「適應國情」。他說臺灣人喜歡自己決定要不要繼續服藥,往往是吃了一兩包藥覺得好一點了就不吃了,等到病又回來了再把藥拿出來繼續吃,好點兒後就又停了,所以造就了目前的給藥方式,等藥吃完後就讓病人的自體抵抗力接手。至於會不會造成細菌的抗藥性,他說那不是我這種人需要擔心的,只有那種長時期自己當醫生,吃藥有一搭沒一搭的人才需要注意。

我聽了後想想,覺得他說的話有道理,臺灣人的確喜歡自己開處方。我過去也是這樣,覺得病好一點了後藥就不吃了,反正藥也不是什麼好東西,更沒有什麼抗藥性的概念。從前家裏也有把家人的藥省下來,另一個人有類似症狀時再拿出來吃的狀況,而孩子的藥大人也可以吃,只要吃兩份就好了。。。想一想在缺乏正確醫學常識的情況下,實在很有可能做出許多危害健康的事情。

2011年6月9日 星期四

恩恩遊臺灣(一)踢到鐵板 Kayla in Taiwan 1

帶著小恩恩旅行這麼多次,我這還是第一次嘗到苦頭。

五月十八日下午三點,我們一行人帶著四個皮箱一個carseat,到daycare去接了小恩恩後,浩浩蕩蕩地往機場出發,預計搭乘七點左右的班機飛往舊金山,再轉搭淩晨一點多的飛機飛臺北。


出發前一天我們就發現妹妹臉和手部有一點浮腫,加上不時浮現的紅斑,似乎是藥物過敏的跡象,於是帶她去看了醫生。醫生看了以後確認是對治療她中耳炎的抗生素過敏,要我們給她吃抗過敏的葯,還開了三天的類固醇,以備不時之需。

起初妹妹還很開心,吃吃喝喝有說有笑的。但後來大概是由於身體不適加上睏倦,開始變得煩躁不堪。她好想睡覺可是又沒有舒適的床,只好賴在我身上,左翻不是右轉也不對,直睡不舒服橫躺更難過,不時地哼哼啊啊鬧個不停。我幫她用衣服和小毯子在地上鋪個地鋪她也不幹,只要「媽咪抱抱」,抱抱不夠還要「起來」,非要我站著不可。有幾次看她似乎睡着了想偷偷坐下,但是她馬上察覺立刻哭醒,繼續要求我站起來,爸爸若想接手抱過去她便大哭。幾個小時下來我簡直快要被累斃了,在候機室火大得不得了又沒處發,只好找她爸爸出氣。

好不容易登機時間到了,服務人員廣播,邀請帶著兩歲以下小孩的家庭優先登機。我看著一條長長的人龍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,只好抱著妹妹去問服務人員,得到的回答竟然是:「就是這一排,但是已經排得很長了,你需要排到後面去。」我這一聽火氣馬上爆發出來:「廣播說有兩歲以下小孩的優先登機,我為什麼沒看到這些人有兩歲以下的小孩?」他才趕快改口,讓我立刻插進隊伍登機。我實在是不想沒氣質地潑婦駡街也不願意插隊,但是我不懂為什麼機場服務人員連這麼簡單的一件事也辦不好?明明是優先登機的隊伍,所有的人都來排而他們卻置之不理?

當天的飛機是爆滿的,一個空位都沒有剩。好不容易上了飛機,妹妹被擠在狹窄的空間裏更不舒服,而這時我連站起來這個要求都辦不到,她就鬧得更兇了。雖然我看得出來她很不舒服,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,誰叫我們沒那個本事買商務艙或是頭等艙。有一次她吵得太厲害了,我受不了一氣之下把她交給爸爸,她覺得好委屈以一副好像被遺棄的表情看著我哭得更傷心,讓我又心疼地把她抱回來。就這麼一路折騰到美國時間清晨六點,她似乎清醒了過來,忽然間不哭了,坐起來指著附近的乘客叫「叔叔」,開始以正常的語調說話而且再次露出笑容,我的小天使又回來了,而這將近半天的折磨才得以結束。